妇产科医生

我们这里新来了一个斯洛伐克的麻醉科医生,本来是来给新麻醉护士做培训的,培训还没开始,就接到了无国界医生的紧急通知,战乱的利比亚急需麻醉科医生,这位大哥二话没说就准备第二天奔赴利比亚。临走前的最后一天,他说︰「我来塞拉利昂没几天,得留点纪念阿……」 话音刚落,来了三个病人,一个头盆不称要作剖腹生产的,一个臀位,一个产后一周了还出血的……自己病房里还有个双胎到日子要剖腹的。三张产床就剩两张能用,另一个送去维修至今未归,第三个病人直接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今天,项目统筹一脸严肃地找我说,有件事找你谈……我看着他,心里琢磨,啥事啊这么正经的样子(平时这家伙总是在开玩笑,难得那么严肃)。有个孩子从树上掉下来,头破血流的,腿上也有伤,想让你帮我们看看,有没有腹部内脏的损伤……
记得加菲猫的最爱吗?是的,意大利千层面,久居中国的我每次看到加菲猫大胖脸上一副美食爱好者的贪婪样,就知道乔恩又给他做了意大利千层面,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种食物成为了加菲的最爱?
话说这两周,只有我一个人在病房,四处乱窜的同时还要做手术,感觉压力很大的哦。于是,听到麻醉护士四处跟同事们告诫,医生最近很累的,只有她一个人在病房,不要惹她生气噢,不然的话,你会死的很难看,万一她也病了,那就是我们集体死得很难看了。估计我成天挂搭个脸,鲜有笑容且疲惫不堪的样子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大家干活的确比以前麻利了很多。
这一周是我到项目以来最为沮丧的一周,如果说开始的一周是因为适应不良,现在则是因为诸多变故,刚认识的朋友结束任务回去了,我得一个人管理整个病房,分娩室和手术室,和各种物资短缺做斗争。从周一开始值整个一周的夜班和周末班,在另一个大夫值班的时候还要做好被打扰的准备,因为她不是妇产科医生,只是具有手术技能的医生,一旦遇到复杂病例,她就要叫我处理,而这里的病例几乎都是复杂病例,所以她值班时板上钉钉的要叫我的。
记得我说我们这里剖腹生产率很高吗?因为到这里的病人都病得很严重,几乎都有妊娠并发症,病情危重的病人才来医院,没啥毛病的都在家里和诊所里解决了。 可是,今天,统统都是顺产,八个病人,两个双胞胎。一夜没睡的助产士大妈美滋滋的精神得很,早上交班的时候骄傲的说:「这个,顺产,那个,也顺产……然后用无比爱恋的眼神从新生小儿们稚嫩的脸上逐一扫过。」我心想,太好了……
我们这里总是收到些从遥远地方来的病人,通常情况下,这些病人在家里呆几天,路上再走几天,到达医院的时候不是过晚,就是非常晚。最近的一例就是这样。 十七岁的小妈妈,头盆不称──就是骨盆小,宝宝脑袋大,自己生不了的意思。羊水早就破了,不记得那一天破的了,发烧,患有疟疾,贫血,我用超声一看,小心脏还扑哧扑哧的跳呢,就是有点慢。
这次值班也很忙,不过由于是从下午忙到晚上,一整夜都没有新病人,所以相对来讲能不那么辛苦,新挑战是个住在村里,做过两次剖宫产手术,因为没有车能把她送到医院而在家里呆了近一周,好不容易有了车,送到当地的医院,可是没有能做手术的医生,于是在临产三天后,才到达我们医院的孕妇。
我们的新的一天是这样开始的,周一,看着护士小姐们带领着全病房家属和能走路的病人在病房里载歌载舞一番之后,把住在病房里的三十二个病人逐一查访,把能出院的病人都送出院。
非洲的夜晚并不炎热,而是非常凉爽而舒服,如果夜里下了雨,甚至会感受到一丝寒意。天空即使到了晚上,依然蓝得透明,点点繁星点缀其上,耳畔边只听得蟋蟀鸣叫,风声瑟瑟,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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