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并没有快乐」――活在孟加拉的罗兴亚人

十五年前,超过二十五万名信奉伊斯兰教的罗兴亚人(Rohingya),因歧视、暴力,以及缅甸(Myanmar)政府强迫他们工作等问题,被迫由缅甸的若开邦北部逃亡到孟加拉(Bangladesh)。这么多年来,虽然大部分罗兴亚人已经返回缅甸,但仍然有不少人继续前来。

今日,问题依然存在於孟加拉边境――超过二万六千名难民拒绝返国,而居於科克斯巴扎尔(Cox's Bazaar)南部的两个政府难民营「库图巴朗」(Kutupalong)和「纳亚巴亚」(Nayapara),还有部分的罗兴亚人,居於邻近缅甸边境的代格纳夫(Teknaf)。

其中,有超过七千五百人便栖身於由帐篷等简陋物资搭成的泰尔(Tal)营地内,并有近二千人居住在沙拉普(Shamlapur)的海滩上。另有小部分人成功融入孟加拉当地社会。这些人当中,部分已被遣返回国,但同时间亦继续有罗兴亚人逃亡到当地。

由不好的…

一九九二年,孟加拉政府为大批涌入的难民进行登记,已登记的难民可居於政府的难民营内,并可获配给食物、得到基本的医疗和教育服务。但他们的生活只能局限於难民营内,他们不能外出,也不能於难民营外工作,只有依靠援助,他们的将来暗淡无望。

十七岁的R已为人母,她来到库图巴朗难民营时只有两岁,自此就一直在这里生活。她并不知晓难民营以外的世界。她提到家庭分离的经历∶她本与妈妈、兄弟和祖父母一同来到难民营,但她的妈妈必须返回缅甸,她的兄弟因为与难民营的管理当局发生磨擦而离开难民营,至於她的祖父母则已离世。虽然她现已结婚,但由於丈夫并没有难民营登记,只好躲藏起来。她说:「我已经有五个月没有与丈夫见面。我想留在孟加拉,但不是在难民营内,这里是一处没有快乐的地方。」

…到更差的

但对於分散於代格纳夫一带、没有登记的难民而言,他们的生活更苦。他们靠辛勤工作赚取微薄的人工,更要不断为日常基本所需,如食物、食水和医疗而奋斗。

一般人称为泰尔营的是指位於纳夫河(River Naf)与通往科克斯巴扎尔的高速公路之间的一些细小而简陋的避难所。超过七千五百名寻求庇护的罗兴亚人,便居住於只有八百米长、三十米阔的地方,当中有男、有女,亦有小孩。此处的食物和食水都相当短缺,医疗服务亦十分有限。自零六年五月起,无国界医生於泰尔营附近开设诊所,以改善当地的卫生和健康情况。

这一日,J便带同她的一对早产孪生婴孩,来到无国界医生诊所。她只有十八岁,八个月前结婚,但丈夫经已离开她,因为他本身已经有一个妻子,而他不愿意照顾J和婴孩。今年三月,由於她的避难所太接近公路,被政府驱逐。现时,她与母亲同住,以行乞为生。

在泊岸处生活至今

部分的罗兴亚人,自从逃离缅甸,经海路来到孟加拉後,便一直在当年泊岸的沙滩一带,从没有离开过。他们沿著沙拉普的长滩居住,只能靠捕鱼为生。他们主要为孟加拉的船主工作,人工十分微薄。

来自缅甸的N,十四年前与十名家人来到海摊居住,包括四名女儿、两名儿子及他们的妻儿,而她的丈年则在六年前过身。「缅甸军队抢走我们的土地、牛只和我们的所有财产,所以我们逃到孟加拉来。」她续说:「在这里我们以捕鱼为生,所有的渔获会归船主所有,我们的收入便视乎渔获多少。」

以一个月平均仅约有十天适合出海捕鱼的日子计算,加上在三个月(由六月至八月)的雨季期间,几近无法出海,显而易见,他们的收入根本难以支持一家十口的生活。

不过,这些其实都是大部分在孟加拉生活的人,所要面对的问题。最少,他们在孟加拉不需要担心性命安全。她补充说:「假如我现在回国,他们会将把我关进监狱或枪毙,至少在这里他们没说半句话。」

越过那边境後

罗兴亚人往来缅甸和孟加拉的边境,已有一段已长的历史。很久以前,他们便来到代格纳夫北部的吉大港(Chittagong)一带通商。与大部分的孟加人一样,罗兴亚人信奉伊斯兰教,他们的语言亦与孟加拉东部的方言相距不大。

但是,时至今日,他们融入孟加拉社会时,面对极大的困难。自一九九四年,他们不再被承认为难民,并遭受歧视和剥削。尽管在泰尔营和沙拉普海滩的生活条件如斯恶劣,但过去十五年里,仍不断有罗兴亚人情愿放弃自己的土地,而逃难到这里。若他们宁可选择泰尔营,不难想像,边界另一边的生活会有多恶劣。

地点
2007
議題
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