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

第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在交接期的一个星期,我接收很多数据,我要学识以计算机处理数据,并尝试明白无国界医生在赞比亚的项目,尽快使自己熟识新的工作环境。我知道我有很多事情跟进,我觉得一日廿四小时根本不够用。因为工作时间很长,所以不够一个月我的身体已经觉得很疲倦。
经过总共四日的机程和车程,我到达非洲的赞比亚,负责一个非紧急救援的艾滋病项目 。由生活到工作,每一样都是新事物。起初我真的很迷网,不知自己的方向。我学习如何管理药房和货仓,例如︰如何保持温度和防止潮湿、如何监测害虫、如何防止货物过期、如何处理每日的数据、如何每月亲身计算整个药房和货仓内各项物品的真实数量、如何处理三百盒由欧洲运来和本地购买的药物或其它所须的物品、如何安排货物上架… …等等。
有两年工作经验后,我就申请成为无国界医生的海外志愿人员。为了可以随时出发到海外成为志愿人员,我决定做临时工去等待。 犹疑 等待的时间不短。近几年常常不在父母身边的我,当我发觉父母老了很多,改变了我以往坚持的决心。事实上,我曾经几次想放弃我的理想,但是我又不甘心就此放弃多年追寻的理想,心里充满矛盾的感觉。
我的理想「无国界医生」 我曾经听过一个成功者至少用十年的时间才会成功。没想到十多年前,我想成为无国界医生的海外志愿人员,十多年后我才有能力把握一个可以实现理想的机会。虽然我不是一个杰出华人、不是一个优才生,亦不是一个伟人,但是我希望与想参与「无国界医生」、曾经想参与和未曾想过的人分享我与「无国界医生」 的小小经验和感受。
尽管最近在一份世界地图上发现了圭鲁(Gweru、地图上却没有标示面积相近的哈拉雷和布拉瓦约),令我颇觉惊喜,但实际上圭鲁在现实中仍旧是一个像条大村庄的小镇。我非常肯定在某个懒散而悠闲的早上,我可以步行贯穿整个圭鲁(也许还能再走回来!)。这儿不仅地方小,人们相互也很熟悉。无论你提到甚么人,当地人就算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也至少知道那人的长相,他们可能还知道对方现在正在做甚么,甚至是准备要去做甚么。作为这个小地方的一分子,意味着很多东西。最近,我发现一年一度的圭鲁农业展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白噪声*。我将身体缩成一团靠近无线电,我把天线倾斜了,我听到就只有白噪声。我闭上眼睛和皱起眉头。我尝试闭起耳朵。这种声音的感觉就像一只老鼠在麦克风前爬来爬去。令人感到十分痛苦,就像未能和一些小动物沟通一般。无线电通讯员拿起了麦克风说︰「Message copied, Mike Kilo One. Gweru Base out.」这是什么信息?他笑着。我却叹了一口气。在这里的沟通,跟其它地方一样充满挑战,偶尔会令人沮丧,但永远也是极其重要。 *白噪声,即无线电没有讯号时所发出的噪声。
芒果的季节快将完结,但天气还是很热。现在是三十五度,我是在办公室内!汗水从我的脸颊、手臂和背脊一直流下。炎热是无处可逃。我只好交替地打字、喝水、思考和抺汗。雨季和较凉快的天气还没有来临。 我正在处理没完没了的报告、医院工作时间表和预备训练班。这份工作虽是有趣,但我每天都感到极度疲惫。同时间处理多件事情和工作受到干扰的情况达至新高。 「可以帮我安排假期吗?」「我的笔没有墨水,可以换一支新笔吗?」「我想跟你谈一谈我的工作时间表。」
恩塔巴姆洛普(Ntabamhlope)是我最喜欢的诊所之一,倒不是仅仅因为它好听的名字,真正吸引我的是前往那里的越野旅程,是庭院角落里参天的古树,是人们围绕着古树栽花又乐意照料的情趣。那里的药房空空荡荡,但仅有的存货都整齐地按照字母排列顺序摆在架子上;那里的护士技术娴熟,但每次都会向我热心请教,我还喜欢她们的制服——是我见过最洁白的。
圭鲁(Gweru)的芒果季节已经结束,但对于我来说,其它的一切才刚刚开始。我慢慢学习这里的语言、熟悉这里的环境,感觉自己又成了一名婴儿。我适应着这里的气候:早上冷得发抖,中午却要急急找地方乘凉。我逐步认识人们的脸孔、记住他们的名字,最终了解我的新朋友及同事的脾性。我适应着我的新家——爬着蜥蜴的天井、住着壁虎的厨房、会跳出青蛙的淋浴室。
沒有媽媽如何餵哺孩子?對我們大多數人而言,答案並不複雜──奶粉。但当我在中非共和国問這個問題時,他們的表情卻變得凝重黯淡「不可能。」 当我遇到「苏尼尔」后,我开始问这个问题。苏尼尔是一个四个月大,胖胖的婴孩。他的爸爸帶他到醫院,尋求餵哺的协助。孩子的母親產後不久便過世了。 一般情况下,家族或社区的妇女会帮忙,为丧母的孩子提供母乳餵哺。但蘇尼爾卻得不到任何人的幫助。一貧如洗,無親無故,他孤立無援。 奶粉:市場上没有供应。 奶瓶:没有可能获得。 洁淨的水: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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