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

于2009年1月31日在香港电台第一台《香港家书》中播出 敬爱的舅父︰ 相信你和爸妈会问我为甚么又离开香港安稳的工作,来到老远的中东工作,而且是战乱纷扰的加沙!其实你们也应该了解到医护工作是建基在人道救援的理念上。当我们身处繁华之中,当我们离开人世界的种种不幸事,我们很容易就会忘记这世上有数以亿计的人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他们更是缺乏医疗保障!
今日有CNN和一些本地电视台来采访我们在吹气医疗帐幕的工作。 忙里偷闲时,我开始教本地员工说一些中文,例如「你好吗?」「我很好。你叫甚么名?」「我是牛仔。(牛年出生的)」诸如此类,还有教他们用中文写「无国界医生」。之后将是教他们有关中国菜的。 昨日有很多细规模的枪击和射杀,都是哈马斯与法塔之间爆发的冲突,也有一些炮击,但是在加沙其它地方,不是在加沙城内。
有武装份子今日袭击以色列士兵,局势立即升温。 大家都预料以色列方面会有进一步行动。因此流动医疗队和手术后护理诊所都随即暂时撤离,而且我们的安全措施都提升了。我们亦可能要搬往另一个地方住,明天便会知道。 无国界医生现时尝试与什法医院和其他地区医院合作,包括资源共享、安排手术在我们的流动医疗帐篷里进行等等。 由于加沙边境再度关闭,相信我短期内也不会那么快就回来。
加沙地带面积约三百六十平方公里,说它是一个加沙监狱──内有三座主要监房(三大主要城市),一点也不为过吧。边界分别遭以色列和埃及严厉管制,在加沙内的人民都被路障、界墙分阻,与外隔绝。幸好还有互联网与手提电话的出现,他们尚且可以透过虚拟的方式与外界保持联系。 我遇过一个巴勒斯坦人,他告诉我,很想去北京看奥运,连门票也买了,但就是无法亲身前往。 不论是粮食、电力供应、帐篷、食供应,抑或人员的往来,都在以色列的严厉管制之下。抬头望天,是军事用的监察汽球,当然还有军机。
今日我在无国界医生的诊所看了十八个外科个案,其中六个需要进一步安排手术。这个诊所就在我们的吹气帐幕临时医院旁边,除了接收新症之外,也处理一些手术后需要护理的病人;有很多病人都是从其他医院,包括什法医院转介过来。单在今日,五小时内就有六十名病人。跟据我们的记录,在战事期间,因为病人被困在战火之中,难以接触医疗设施,而我们又接触不到他们,当时诊所的病人数目不多;直至停火之后,病人急增至一天内有一百名,而现在则维持在每天五十至七十名左右。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也计划在稍后时间开设多一间诊所。
今日从耶路撒冷进入加沙,只用了十分钟就通过了检查站,可说是一个奇迹,因为医疗队平日平均需要在检查站花上四至六个小时才获放行。(虽然今日我先后两次到达检查站,大清早的一次不获通过,唯有折返耶路撒冷的办事处;我都未及把行李放下,又接到消息说检查站放行了,于是马上又再启车前往,结果十分钟就通过边境。)
我仍在耶路撒冷。昨日抵达之后,做了点行政工作,再听取同事就加沙最新局势及医疗需要进行简报。 无国界医生在加沙现有五项工作:临床心理治疗、外科手术、设立手术后护理诊所、流动医疗队,以及透过设立吹气帐幕的医院,治理战争伤者。
今天是耶稣受难日,我祝大家有一个愉快的复活节假期。 我们今早与协调队伍开会,确定了救援项目的方向。他们在星期一从巴黎及朱巴(南苏丹另一城镇)来到这里。之前四天,他们到考察过 救援项目的大部分工作,包括流动医疗队及在流离失所者营地的工作,亦与当地卫生部门召开了很多会议。
我刚刚在晚上九时完成一个剖腹产子手术,才回到营地。 这是一个住在一条很远的村落的孕妇,她刚于傍晚时分由另一个非政府组织转送过来。她怀有双胞胎,阵痛了三天,但 胎儿被卡住。该非政府组织的人员认为她可能是胎位不正。 亚美达为那孕妇做超声波检查,证实两个婴儿的头都向下,但我们找不到胎儿的心脏。阴部检查证实其中一个胎儿呈复合先露的情况,就是头和手卡着 ,而且沾满胎便(新生儿第一次排出的粪便 )。我们利用胎儿心音器检测胎儿的心跳,但只检测到第二个胎儿的心跳,我们估计第一个胎儿已经死去了。
我今晚九时才由医院返回营地,刚刚吃过晚饭。 今晚我们再处理了两宗紧急产科个案。 第一宗个案,是一名孕妇前一天在家产子后,胎盘仍留在腹中。幸好她没有像之前那个个案般大量出血,亚美达让我与一位当地医生施手术。我教这 位当地医生如何以人工方法拿出胎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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