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蘇丹

© Peter CASAER/ MSF
就在我親眼目睹一個小生命去世的第二天,我有機會看到另一個小生命的誕生。
 
早上11時許,南蘇丹延比奧醫院的婦產科病房如常地繁忙,孕婦們不是在進行著各項檢查,就是在病房通道和婦產科大樓外散步,等候分娩。助產士Lea說,多散步可以令孕婦生產時較容易,所以她總鼓勵孕婦不要只躺在病床上,也要多到外面吸收新鮮空氣。
© Iris LEUNG/ MSF
10月中,我有機會到訪無國界醫生在南蘇丹延比奧的項目。那是一間由衛生部門和無國界醫生合辦的醫院,無國界醫生主要負責兒科和婦產科服務。
 
這天,在兒科病房裡,醫護人員正落力為一位小病人進行急救。
來到南蘇丹多羅已經三個月,工作負荷量遠遠超出想像,但最出乎我意料的是,在這樣繁忙的工作中我收穫到了非常珍貴的前線友情,那種缺失的一角被補上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
 
池曉楓Rachel:
 
Rachel是來自香港的藥劑師,我們第一次匆匆見面是在MSF香港辦公室,當時她和她的前任,來自馬來西亞的Alvin在做交接,而我在做任務簡報。
到美國生活已經一段日子,一天廚房清理,老公打開水龍頭沖走下水道的食物殘渣,看著嘩嘩流走的自來水,我不禁心疼起來,也想起來在南蘇丹皮博爾(Pibor)項目的用水。
 
在杜賴恩(Dorein),每天當地員工携帶我們指定的容器(每個塑料桶20升),到附近的河裡取水,將容器盛滿水後,他們把容器放在頭上,帶回營地。從河裡帶回來的水,一般來講,水的質量都不能達到直接飲用的標準,當地人一般會在河裡洗澡,洗衣服,碰到雨天,河水的渾濁度會增加很多。
此刻我正坐在南蘇丹、蘇丹和埃塞俄比亞邊界處的非洲村落裡敲著電腦,腳邊是蜥蜴和青蛙穿行,不時有形狀各異的各種蟲子或跳或蹦或爬在我的身上。這裡還是傍晚,但剛過北京時間晚上12點,各種通訊工具裡開始傳來家人和朋友的生日祝福,我的三十一歲生日就這樣靜靜地到來。
南蘇丹的雲,美得如此出乎意料。
 
那麽夢幻的藍天白雲、綠樹紅土,不論放到哪裡都會是詩裡的美景,可是,那綠樹間的點點白色,卻是多羅難民營地的帳篷。
 
坐在車裡,望著漸漸遠去的這樣一幅場景,我的心裡異常複雜。我想起了在面試無國界醫生時被問到的問題:造成非洲貧困落後的原因是什麽?而此刻,我更想知道的是,能讓這裡平安穩定的方法究竟是什麽……
 
很喜歡天涯俠醫第一集裡的場景,梁詠琪乘坐生命動力的小型飛機到非洲出任務,在飛機上用衛星電話給張家輝打電話報平安,而從飛機裡望出去,是一望無際的非洲平原,動物們在飛揚的塵土中追逐奔跑。
 
我無數次地想像過自己出任務時的場景,而終於這一天到來了!我乘坐的無國界醫生的小型飛機和天涯俠裡梁詠琪乘坐的一模一樣。
第一次知道這塊白板,是在香港做任務簡報時來自馬來西亞的藥劑師Alvin告訴我:「你是星期四的飛機飛多羅,我看到你的名字在白板上。」Alvin剛剛結束在多羅的任務回來,他告訴我在多羅的辦公室牆外,有一塊白板,寫著每星期將要離開和到來的人,他在那裡看到了我的名字。
 
來到多羅的第一件事,便是找這塊白板,去看我的名字。沒想到的是,以後每天負責更新這塊白板的居然是我,而且負責到機場迎來送往的人也是我。
之前
- 走5分鐘到鑽石山港鐵站或倫敦金絲雀碼頭地鐵站或坐2.5小時火車到巴黎北站
- 在轉角的銀禧廣場(Jubilee Place)購物
- 用點心醫肚
- 無驚無險又到星期五
- 在泰晤士河或塞納河畔跑步
在南蘇丹的首都朱巴,我帶來的北京電話卡還有信號,還往家打過電話報平安,但是等到了南北蘇丹交界處的多羅,北京的電話卡徹底沒了信號,就連當地的電話卡都常常不是網絡繁忙便是沒有信號,這時,無線電便成了我們工作時最重要的聯繫工具。
 
每一個國際員工到達項目之後都會被配無線電,那是一個大傢伙,很像多年前國內流行過的大哥大。因爲無線電很沉,所以剛開始很不習慣隨身携帶,尤其是上厠所的時候,很怕掛在腰上的無線電會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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