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醫生

昨天是情人節。這幾天裡,我遇到了幾個很不錯的救援人員,在這裡想把他們一一介紹給大家。 第一位是來自美國的麻醉師克理斯,今天他就會結束為期六個星期的任務回國。如果有印象的話,我曾經提到前天晚上我被召回急診室看診,原因是有兩個病人需要手術,其中患有箝閉性疝氣(小腸氣)的男人需盡早動手術,而另一個小孩則可能要等到翌日早晨。我到達急症室時已經是午夜,如果不間斷地為這兩個病人手術的話,應該可以在三點前完成,但我不知麻醉師是否高興我這麼做。所以當Chris到了以後我立即問了他,他很簡單的回答我說「沒問題」。
大家好!情人節快樂! 現在是凌晨二時十五分。你實在不能想像我們的效率有多高。我在晚上十一時半被召回醫院,為一個被送到醫院急症室、患上急性盲腸炎的小童看診。接著,我看了另一個患上潰爛性疝氣(小腸氣)鼠蹊部疝氣的少年。由我離開家裡、在急症室裡診症、手術前準備、完成兩個手術、病人甦醒、返回家中,我只用了不足三小時。基於安全問題,我們都要乘坐無國界醫生的車輛,而整個車程只需約五分鐘。 這晚我有一個很有趣的經歷。於手術前,我需要坐在水箱前洗手。正如之前所說,這所醫院需要用大水缸來儲水的。
我又一次在午夜零時三十分醒來。腦海中有太多思緒揮之不去。 我在這裏工作了僅僅三天,就失去了二位病人。第一個是患闌尾炎穿孔伴腹膜炎七天的廿九歲年輕人,我值班第一天替他動了手術,但他最終死於難以控制的敗血症。我們的病房並沒有供氧或心肺復蘇的設備,所以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 第二位病人更年輕,只有廿六歲,他父親把他從老遠的地方帶來醫院,當時我正值夜班。他父親說他以前很健康強壯,但曾經患過結核病,三年前接受過治療。在頸部發現有多個濃腫三個月,經其他兩所醫院看過後再轉到我們這裏。
我今天特別早起,希望趕及在早上六時電力中斷前用一用電腦。但其實昨天我都工作至接近午夜才回來。 昨天我第一次到訪Mamba Point醫院,並與救援隊一起巡房。當我們剛到達的時候,一個在深切治療病房的小朋友全身抽搐,需要進行急救。他大概是感染了腦型瘧疾。之後,我們繼續巡視病房,並看了約五、六十個症。 自十四年前的內戰起,無國界醫生在這個國家已開始工作,而Mamba Point醫院則在三年前開始運作。
凌晨一時三十分,我再次醒過來,久久不能再入睡。我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炎熱令我失眠,還是自己心情興奮,或是受抗瘧疾藥物影響。我已經兩晚睡不好了。 輾轉一輪,起來再寫了點日記,然後嘗試再休息一會,最終在六時半起床。我發覺宿舍的電力供應被中斷了,後來才知道原來為了節省能源,早上六時至正午十二時,以及下午二時至七時都沒有電力供應。這裡也沒有自來水供應,人們需要到街上的水龍頭取水。對無國界醫生來說,我們靠大水車載水,並把水儲存在醫院和宿舍的大水箱中,但供應始終並不可靠。
在巴黎出席了無國界醫生的簡報會後,經過多重波折,我終於趕搭到前往非洲利比里亞首都蒙羅維亞的航機,與另一名來自美國芝加哥的外科醫生約翰,一起到達這個城市。 我們在機上遇到一班來自瑞典的聯合國維持和平部隊人員。他們剛放完假,重返蒙羅維亞工作。自二零零三年停火後,聯合國部隊便駐守當地。從機場往無國界醫生宿舍途中,我們經過了四至五個保安檢查的路障,並經過了數條村莊和蒙羅維亞市區。主要道路的交通頗為繁忙,但除了一些商店和建築物的燈光外,整個城市均漆黑一片。
這兒很冷,特別是在清晨時分。早上十時前,大霧總會籠罩著整個城鎮。 我工作的醫院距離營地約一點五公里。每天,為了不會在早上的會議遲到,我會乘坐小貨車到醫院去。但是在中午,我盡可能徒步走回營地。司機們常常會在途中找我,要送我回營地。他們都取笑我,說我是個瘋狂的女子,竟然要徒步走回營地。 這裡的人十分和善,當我經過他們時,他們全都向我打招呼。我經常在這裡走著,和他們聊天,能和當地人傾談真好。他們的握手方法很特別,令我覺得很尷尬,甚至有點粗魯。這個握手的方法就是先握手,然後互相擊拍對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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