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瘧疾的小孩

早上我在手術室的時候,梅德林急急忙忙的跑來,跟我說她有一個病人需要在產房(帳棚)上麻藥。我抓了Ketamine、Diazepam、Atropine就跟她跑去了。 是一個胎盤剝離不完全的病人,總之胎盤抓出來就好了。但在帳棚裡面上麻藥,氧氣用的是旁邊運轉中的氧氣機。氧氣機的流量並不如一般醫院用的高壓氧氣那般強大,上起麻藥來很不踏實。 回到手術室,Ann跑來找我,說有一個瘧疾的小孩需要大一點的管路輸血。 問我可不可以嘗試頸靜脈。在黑皮膚小朋友脖子上打針,我還是很沒有信心,但是抗拒這個請求跟否認自己是麻醉醫生沒有兩樣,上吧! 到了兒科病房,請求過媽媽的同意之後剪斷小朋友脖子上的項鍊。盡可能的消毒,Ann捲了一些布墊在小朋友的肩膀底下。拿起二十號的靜脈注射針頭後面套上5ml的空針。 就在我左手壓住小朋友的臉,使他的右頸盡可能的展現在視野下時,看見這幾年年來熟悉的畫面,靜脈的搏動向我招手。果然扎下去就有了!!我說︰「完成!」 要在接上點滴的時候,我跟Ann說,能接上點滴的時間很短。小孩很喘,呼吸很快,要在他吐氣的瞬間把管路接上。而我的破英文又卡在腦袋裡倒不出來,忘記expiratory phase這個詞彙。但她很快就瞭解我的意思,果然薑是老的辣!這個過程對她來說一定很不陌生。 看見血,回抽感覺確定,送管路,抽出硬針,左手拇指蓋上接口。時間短到自己也傻了一下,已經將近兩年沒有做過這個動作,但這些程序好像沒有經過大腦,直接就從脊髓反射出來一般。 怎麼說比較好呢?我假設在壓力大的情況下若還需要經過大腦慢慢思考流程,失誤的機率應該比把公式輸入脊髓裡面,經過反射直接動作要來的高一些。
地點
2008
議題
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