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

終於又到了周日,不過在這裡周日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只是一個與其他時間一樣的工作日罷了,只有下午才能夠稍稍休息一會。 今天的日程照例是早起,吃早飯,查房。早上收了一個新病人,開出了幾個出院,同時為外科醫生完成兩個病人的手術前準備。等到一切結束已經是午飯的時間了,下午總算到了休息的時候,我一邊吃飯一邊想。 吃晚飯突然睡意襲來,我回到房間開始午睡,沒想到不到兩點的時候就被病房裡護士的電話驚醒。原來是又從基層醫療點轉診來了兩個新病人,沒辦法,起床匆匆趕往醫院。
今天清晨一點鐘的時候,估計是被殺蟲劑熏得暈頭轉向,一隻巨大的蟑螂鑽進了我的蚊帳,當蟑螂從我的腿上爬過去的時候,我幾乎緊張地直接從床上彈起來。一時間睡意全無,找到眼鏡打著手電筒開始滅蟑螂,估計這個可惡的東西吸多了蚊帳散發出的藥物,呆頭呆腦的,很快這場戰鬥就以我的勝利告終。只是這麼折騰一下,但是再也睡不著了,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多小時才再次昏昏睡去。
老太太還是沒有能夠挺過去,今天早上回到病房,被告知病人已經在昨天晚上去世。雖然這件事情在預料之中,但是真的發生的時候還是難以釋懷。 另一方面,最近幾天來新的病例數目有了明顯的下降,比如今天全天只有三例新病人,同時需要接受手術的重症病人數目也有了顯著的下降。病房裡這幾天陸陸續續有人出院,因此兩個病房中的總住院人數逐漸下降到四十個人左右。
今天是農曆初一,不過這裡並沒有多少節日的氣氛。主要是因為天氣實在太過炎熱,熱帶的陽光非常強,似乎可以穿透衣服的阻隔直達皮膚深處。我每次沖完澡只能輕鬆不到半個小時,之後汗水立刻浸透衣服,整個人恢復到洗澡前的狀態。 因為天氣太熱,沒有什麼胃口,總是昏昏欲睡,最大的希望是躲在陰涼的地方什麼事情也不用做。
出發之前,駐首都的行政人員就告訴我,在剛果民主共和國的緊急項目組,許多工作人員算上調休、補休和年休假,有時候會超過八十天,根本不可能拋下工作前去渡假,因此我要做好超負荷長時間工作的準備。 今天是星期天,不過在緊急救援小組是沒有休息日的概念的。一周七天照常工作,因為疫情不會因為休息日而停止擴散。另外病房裡還有穿孔的病人,前一天經過抗生素治療應該情況會變得相對穩定,等到準備好同血型的血製品,便可以進行手術修補腸道。
今天是值得慶祝的,我重回病房的日子。從去年八月份開始,我離開了內科病房,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包括醫生訓練和住院醫生培訓,我作為一個內科醫生,其實並沒有什麼機會去手術室。日常工作便是查房,開醫囑,出急診,當然還有書寫各種醫學文書,等到年資升高以後便會去坐專家門診。離開病房如同一位戰士離開了戰場,沒有想到大半年以後,我重新回到了病房,只是物似人非,在剛果民主共和國的一個內陸城市,與一群來自世界各地的工作者,重新回到了病房——一個內科醫生與疾病作戰的疆場。
今天是正式開始緊急項目的第一天,早餐是麵包和紅茶,我像其他人一樣在紅茶中加入了很多糖。 這裡的天氣和我之前所在的高原山區完全不一樣,極度炎熱,讓人無時不刻感覺到熱帶的溫度。早上起床的時候床單和身體是黏在一起的。六點鐘太陽已經升得很高,出門一會就滿頭大汗,衣服緊緊地貼在皮膚上,讓人很不舒服。在這樣的天氣中,我發現自己很難有心情工作,只想坐在棚子下打瞌睡。尤其是剛吃完飯的時候,頭總是昏昏沉沉,只能強打精神前往醫院。
今天是從首都金沙薩出發前往基奎特(Kikwit)項目點的日子。
初到項目點的時候,我在醫院的邊上發現了一個很特別的區域,那裡由三四所木房構成,其中全部是孕婦和他們的陪護人員。一位助產士告訴我,那就是被稱為接待村的地方。
最近一個星期,我帶領瘧疾疫情評估小組,基本上走遍了錫比托克(Cibitoke)全省。

布隆迪是一個地勢較低的國家,緊鄰坦嶱尼加湖,一到雨季,蚊蟲滋生,加上擁擠的居住條件,很容易引起瘧疾的流行。PUB是布隆迪緊急情況評估和救援項目的簡稱,與布隆迪的衛生機構緊密協作,共同應付疫情。

最初的警報來自每周新發的瘧疾病例報告,至少有三個省的新發病例相比往年同期有顯著的增長,為了確定是否是瘧疾流行的前兆,我們對這三個省進行了實地考察和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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