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

大約三個星期以前,我再次搭乘飛機來到布隆迪執行一個緊急的瘧疾評估任務。在布隆迪首都和北方的邊境省份進行疫情評估期間,經歷了許多值得一提的事情。 初到一個新的國家,也是除剛果民主共和國以外,我所到達的第二個非洲國家,很自然的就會把兩者進行比較。
在大約兩個禮拜之前,我被抽調至PUB項目進行一項緊急任務。PUB是Pool d’Urgence Burundi的簡寫,更具體的說法是「布隆迪緊急情況評估和救援項目」。在剛果民主共和國也有類似的項目,被稱為PUC。
在前線的項目點,許多設施是非常重要,卻又很容易為人忽視,車庫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醫院和兩個基層醫療點,我們還擁有三個基地,主基地是行政和後勤人員辦公的所在,二號基地是宿舍,三號基地就是維修車間和車庫。
在培訓過程中,我們被不止一次地告知不同文化間的差異,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不同文化的時間觀念是完全不同的。
來到剛果民主共和國,我驚喜地發現了許多此前沒有見過的植物,巨大的鱷梨樹和芒果樹,那是高大的喬木;還有咖啡樹,那是低矮的灌木。在地勢較低的地區,隨處可見棕櫚樹和椰子樹,由於氣候濕潤,在這些樹的樹幹上往往長出繁茂的蕨類植物和小灌木,看上去鬱鬱蔥蔥。這裡主要的糧食作物在海拔較高的地區是玉米和土豆,而在較低的山區,往往是木薯和香蕉。提到木薯,就不能不提到用木薯粉製成的一種充滿異國情調的食物——Fufu(芙芙)。
對於許多很少出國的國人來說,非洲是如同蠻荒一般的存在,瘟疫橫行,餓殍遍地,是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 誤解其實來自無知。如果一個人僅僅是從報刊雜誌上瞭解剛果民主共和國,他也許會對這個國家做出這樣的評價:「一個面積相當於兩個西歐的巨大國家,反政府武裝和部族勢力遍地橫行,隨處可見的難民和移民,在連續十六年的衝突中數以百萬計的人口非正常死亡。」
與治療相比,預防當然更為重要。假如不改變不衛生的生活習慣,那麼即使短時間把用藥物治癒了疾病,流行病很快又會捲土重來。因此我們設立了健康促進部,專門負責衛生宣傳方面的活動,他們常常搭乘我們的車輛,和流動診療隊一起開展行動。 當我們的醫療人員開展免費門診時,健康促進部的工作人員就舉著喇叭向等待的病人進行衛生知識,特別是疾病預防和治療方面的常識。因為當地居民大多數並不識字,因此宣傳活動都是使用當地語言進行的,主要是斯瓦希里語和近盧旺達語。
來到前線已經兩個半月了,對日常工作逐漸上手,在識別非洲人面容方面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同時也能夠使用斯瓦希里語進行一些簡單的對話。在這裡到目前為止最讓人頭疼的事情便是撰寫各種各樣的報告,比一般寫報告更頭疼的事情便是用英文鍵盤打法語報告。不幸的是最近除了常規的上個月月度總結以外,我還要寫額外的兩篇報告,一篇是前線任務點L的三個月中期總結,另一篇是在新的村莊開展流動診所的選址考察報告。 於是乎在周六哼哧哼哧忙了整整一天,兩份總計十二頁的報告新鮮出爐,立即發給領導算是完成了任務。
除了作為官方語言的比利時法語以外,當地最常用的語言其實是斯瓦希里語,這種語言被一些人稱作「東非通用語」,不僅在剛果民主共和國西部被非常廣泛地使用,甚至在中非國家布隆迪首都,許多人也能夠講流利的斯瓦希里語。
從我到這裡以來,始終有人叫我「阿路易士」,或者「Jackie Chan」,後者容易解釋,看錄影廳出口一群群模仿武打動作互相嬉鬧的孩子就能夠理解,以成龍為代表的功夫片在這裡巨大的影響力。但是阿路易士的稱謂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拳王路易斯?路易士亞納?亦或只是這裡特有的打招呼的方式? 謎底在不久前才揭開,阿路易士和我一樣來自中國也是一名志願人員。他曾經為耶穌會難民服務機構在這裡工作過兩年,幾個月前才離開。他在難民營中放電影,提供教育支持,分發食物和生活用具,難怪人們會把我錯認為他。
Subscribe to RSS - 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