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果民主共和國的流動昏睡病隊伍

魯尼(Barrie ROONEY)是一位來自愛爾蘭,利特里姆郡的化驗室技術人員,她放棄了原本在英國肯特郡的教學工作,加入無國界醫生在剛果民主共和國一個偏遠角落的流動昏睡病隊伍。她描述了每天黎明前起床,為整條村落的居民進行昏睡病篩檢,然後晚上在雨林中躲避白蟻。
 
我已經參與了10年無國界醫生的救援任務,但我仍會因偏遠地區人們的毅力和恢復力而感到驚訝。
 
非洲中部被巨大的雨林所覆蓋,有著大片的大草原,富拉尼牧民已使用這片草原幾百年了。贊德人亦在這裡居住,他們依靠土地和大遍的森林為生。這裡土壤肥沃,氣候溫和,又不缺水,營養不是問題。采采蠅亦居住在這種潮濕的環境,其寄生蟲會引起昏睡病。
 
一種獨立的寄生蟲
昏睡病聽起來無害,但實際上是一個慢性殺手。國界(未被采采蠅所認可)交錯於森林中,帶來叛軍、糾紛和軍隊,當然還有難民。這種寄生蟲是獨立的,喜歡透過果蠅或人類遷移,並繼續感染更多的人類和地區。
 
我加入這個隊伍時,正向剛果民主共和國東北部的一個地區進發。目前,全球昏睡病個案的三分之二是來自這個國家。當地有數以千計的人民居住在森林的村落社群中,這些地方難以出入,醫療護理和資源亦往往不足。偏遠、難以出入和不安全僅是這裡的一半現況。
 
起來開展篩檢
很多昏睡病的個案都是4年前在這裡發現,但由於不安全,這裡一直被視為不適合醫療隊工作。自從修復了一些舊醫院病房和一個修道院用作住宿後,我們聘請了一支新的當地隊伍。三周後,隨著一輛裝滿物資的卡車的到來,我們起來開展篩檢工作。
 
昏睡病的診斷複雜,需要經過訓練的工作人員,電子設備和一台冰箱。吉普車可以穿過森林的主要通道,但由於雨季的來臨,必須要有好的橋樑才能穿過沼澤和溪流。然而,這裡很缺乏,我們只好改為使用摩托車和熱心的當地司機。6名技術人員和所有設備,包括一台發動機和顯微鏡,一同向竹林進發,以抵達有人居住和耕種的空地。
 
黎明開始
我們必須於早上7時到達村落,因為我們要為80%的居民進行篩檢,以停止寄生蟲的傳播。一路上,居民都歡迎我們,並要求我們為家中的病患和殘疾的家人進行篩檢,因為他們無法前往最近的村落。當我們發現病例時,不論他們的年紀和情況,我們都只能以摩托車送他們到修復後的醫院。但是,如果他們未能接受治療,他們幾乎一定會死掉。
 
急症室的夜晚
作為無國界醫生的救援人員,我們從不拒絕其他的急症,我們會在基地附近的急症室進行治療。有時,這會是夜以繼日的工作,就如5月一個潮濕的滿月晚上。護士於上午4時把我叫醒,表示一個叫傑瑞米的2歲男孩,患上重症瘧疾,需要立即輸血。我們需要進行化實驗室測試,以求確保捐贈者的血液是清潔和相同血型。因此,我們立即到急症室,有守衛陪同我們前往以防一旦遇上蛇。發光和朦朧的夜色也為白蟻婚飛提供了完美的條件,我們的燈光吸引了數以百萬計的白蟻。
 
我們進入化驗室,並開啟了發電機。傑瑞米的叔叔的血型完全匹配。小傑瑞米躺在媽媽的懷中困難地呼吸著。尋找靜脈對於他和團隊來說是漫長和曲折的。最後成功了,血液慢慢地沿著導管流入他的手臂。守衛和我穿過充滿白蟻的霧氣返回基地,我聽到當地人收集供應充裕的食物的叫喊聲。上午6時,當太陽升起時,化驗室的隊伍又準備為另一個篩檢日出發,我們已經竭盡所能。
 
大膽的挑戰
自我第一次參與無國界醫生的昏睡病項目以來,已經有10年了。在這段時間,我看到個案真的減少了︰1998年有30萬個新症,今天已經減少至5萬至7萬,這實在是令人鼓舞。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我們能夠徹底消除這種威脅非洲撒哈拉以南地區數以百萬人民健康的寄生蟲。我工作的流動隊伍正處於這個大膽的挑戰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