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巴東和帕里亞曼的地震生還者的故事

翟代,三十七歲:我失去了所有

三十七歲的翟代原居於帕里亞曼附近的甘榜帕納斯村,有十二名親人。他的村落在山坡崩塌中被沖走,七名親人因此喪命。他說:「我十分悲慟,因為我失去了所有,我的房子,我的家人。」

他曾暫住在政府提供的臨時帳篷。不過,帳篷並不防水。他說:「下雨時,水滲入帳篷內。」無國界醫生搭建了一些防水帳篷讓他和其他倖存家庭居住。

他說他不想再回去他的村落,因為所有東西都經已毁壞,他也很害怕會再次地震。他將會前往他妻子的村落。村落距離若十公里,名叫Ampalm。他會在那裡重建家園和嘗試找工作。

伊斯梅爾,廿三歲:曾被泥土活埋

廿三歲的伊斯梅爾原居於帕里亞曼附近的Lubuk Laweh村落,有四名親人。他的村莊在山泥崩塌中被完全毁壞。他說:「我獨自一人在家裡祈禱。當地震發生時,我跑出屋外,椰子樹砸在我身上,最後我被泥土活埋。」

他被三米厚的泥土埋著。一個小時之後才有救援隊伍挖開蓋著他頭部和肩膀的泥土,但他的下半身被泥土封著整個晚上。他說:「我只感到我的腿十分疼痛,我整晚都在祈禱。」

伊斯梅爾和他的家人都被地震嚇倒了。雖然地震發生時他的母親並不在家,但她至今仍然十分懼怕。他說:「我的母親每天都在哭。當我見到她哭,我又會哭起來。」伊斯梅爾睡得不好,每晚只可勉強睡上四小時。

他正等候政府安排一個地方去重建家園,但至今仍未收到政府任何消息。伊斯梅爾說:「我想和我的母親和家人重過正常生活,再次工作。」

亨德拉,十八歲:腹部受傷

十八歲的亨德拉原本與母親和六位親人居於帕里亞曼附近的Lubuk Laweh村。他的一個表兄妹在地震中喪命。他憶述:「當時我正在房子的保衛室睡覺。地震發生時,我立即逃生,但十秒之後已被泥土埋著。」

他的下半身被泥土封著。亨德拉說:「我聽到很多人求救。過了一會,聲音靜止了,我知道我是唯一的生存者。」他不斷高聲呼救,又嘗試自行走出泥堆。

最後他成功走出泥堆,但因為太震撼了,只能在那裡呆坐,直至另一位倖存者諾瓦爾廸將他帶離災區。他的腹部受傷了。他說:「我睡覺沒有問題,但我的家人則睡得不好,就算稍為大一點的聲響,也會嚇怕他們。」

身體完全康復後,他就會找新工作。不過他不知道可以找到甚麼工作。亨德拉說:「我不擔心地震重臨,但我想在其他地方居住。我正等待政府的安排。」

諾瓦爾廸,廿九歲:主動幫助其也倖存者

二十九歲的諾瓦爾廸原本和七名親人居於帕里亞曼附近的Lubuk Laweh村。他和他的父親是全家的唯一生存者。諾瓦爾廸說:「地震發生時我獨個兒睡覺。我的母親、姐妹們、姐夫和外甥在山坡崩塌中死去。」

他沒有受傷,於是嘗試幫助其他人。地震為他帶來了精神創傷。他說:「地震後頭兩個星期,我十分憂慮,又睡得不好。在接受無國界醫生的心理輔導後,我現在好多了。」

諾瓦爾廸現正主動投入社區,例如幫助派發物資,以及和兒童玩耍。他說:「我不想依賴他人。若果沒有人動手,我便會幫忙。我真的很想幫助其他人,以及向其他倖存者展示,我們不能懶洋洋。」
 
對於他現在做的事情,他感到很滿足和開心。他很有信心能夠找到一份新工作,重建他的房子,重過新生活。

阿爾溫,十歲:很高興可以回到校園

十歲的阿爾溫原本和家人一起居於巴東附近的Bari村落。他說:「地震發生時我正在洗澡。」他和他的家人立即跑出屋外,所以沒有人受傷,但他們的房子則被摧毀。他現正住在屬於他姨母的臨時帳篷。

阿爾溫説:「晚上我睡得著,但仍然感到很難過。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會把它埋藏在心底。」地震後,他的學校關閉了,每天只能與家人度過。阿爾溫和他父親去了修葺房子,他的五歲弟弟則坐在外面。他說:「我很怕去到那間屋,我很擔心地震會重臨。但我的父母叫我別怕,所以我和父親一起回到屋子裡。」

十月十二日,學校恢復上課,他很高興可以重返校園:「我很開心,因為校內我有很多好友,我可以和他們玩耍。」

諾維亞,廿五歲:參與心理教育環節的老師

二十五歲的諾維亞,是巴東附近的Bari村落的SD07學校的老師。她說:「我的房子在地震中只受到很少破壞,我們沒有受傷。我當時很害怕,不斷祈禱。」

她的生活並未受到地震影響,但她的學生則沒有這麼幸運。諾維亞說:「學生們都怕地震會再次發生。」雖然她之前並沒有接受過任何心理支援訓練,她仍然嘗試和學生們玩耍,希望能舒緩他們的壓力。

其後,她參加了無國界醫生提供的心理教育:「這是我首次參與心理教育活動。這些活動十分有用,對兒童很有幫助。我會嘗試和學生進行心理教育,我現在有信心可以支援他們。」

阿爾維安,廿五歲:不能安睡

廿五歲的阿爾維和他的母親都是教師,在巴東的Pauh村落任教。地震發生時他正在家中睡覺。雖然他的家完全被摧毀,幸運地,他和他的家人並沒有受傷。

阿爾維安說:「我們都精神受創,不能安睡,我的嬰兒也是一樣。」他搭建了一個細小的帳篷讓家人暫住。他害怕地震會再次發生。但他會在原來的地方重建房子:「我們不想再留在這裡,但我們沒有土地。」
 
他的學生都害怕地震重臨:「我的學生都精神受創,他們需要心理支援。」阿爾維安剛剛參加了無國界醫生舉行的心理教育活動。他說:「我現在知道應如何教小孩了。我會和他們玩遊戲和唱歌。我知道我可以做到的。我知道他們都會有一個更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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