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薩

旅行者的聖經《孤獨星球》中，對剛果民主共和國是這麼描述的：「與其說是一個完整的國家，不如說是一個地理概念。剛果民主共和國是一口沸騰的大鍋，有著覆蓋了成片雨林的狂野草原，其間點綴著浩瀚的江河和吞雲吐霧的火山。由於金沙薩中央政府造成的近乎無法控制的局勢，只有最勇敢的旅行者才敢於探索這個國家。」 經過將近十個小時的飛行，我順利來到了剛果民主共和國的首都金沙薩。 金沙薩的空氣中彌漫著似乎是焚燒垃圾的味道。機場的景象讓人想起九十年代初的中國火車站，略顯破舊的大巴把乘客從機場跑道拉到機場大樓，所謂的大樓，其實只是幾層樓高的房子。邊防官坐在木制的隔間裡，逐個檢查乘客的證件。所幸無國界醫生的當地工作人員早已在機場等候，於是在簡單的詢問以後，順利地獲得了簽證。 和我同機到達的還有負責安全事務的加拿大人Breno，一上車就感覺到空氣中有不安的氣氛。司機要求我把打開的車窗完全關上，同時遞給我一份安全守則，一出機場大門立即用車上的無線電向基地報告當前的位置。Breno和司機聊著即將到來的大選，反對派有至少三位候選人，幾天前再次組織了聲勢浩大的遊行，所以安全局勢有些緊張。 道路兩邊是灰濛濛的低矮房屋，人們三三兩兩的站在路邊上。高大的棕櫚樹和芒果樹是熱帶特有的景致。大多數行駛的車輛已經舊得連油漆也掉光了，引擎發出著讓人不安的聲音，卻仍然行駛在道路上。車裡密密麻麻的坐了幾十個人，還有幾個半個身體吊在車外，讓人擔心他們的安全。 一座高樓上醒目地寫著「五大工程」的字樣，那是中國政府援建的包括主幹道路和現代化機場在內的五項首都基礎工程。從機場到市區的道路是去年剛剛竣工雙向四車道，也是「五大工程」之一。道路上的標誌讓我感覺似曾相識，車子隨後經過了巨大的國家體育館、友誼宮，以及議會大廈，司機告訴我這都是中國援建的，建築是典型的中國風格，前面的路燈也是上海北京常見的類似「白玉蘭」的形狀。「中國人把我們這裡變成工地了，到處都有中國人」司機這樣對我說。確實，中國的痕跡隨處可見，許多汽車上除了裝飾著剛果民主共和國國旗以外，還懸掛著中國的國旗。馬路邊上的圍牆上常常可以看到有類似「中鐵集團」、「中國水電」的漢字，路上有時也可以看到中國人的面孔。 在基地的一位比利時醫生告訴我，當地人無法分清黃種人和白種人的區別，在他們看來都是白人，常常會向她用漢語說「你好」，讓她哭笑不得。 第二、三天按照日程安排都是在基地接受任務簡報。和金沙薩基地的諸位行政、人事、醫學事務以及財務等部門的諸位統籌見面，內容從安全局勢到常見疾病，以及人事、培訓等等面面俱到，也認識了許多在基地工作的志願者和當地員工，他們告訴了我許多在當地實用的知識。 三天後我就會前往位於剛果民主共和國東北部的任務所在地，希望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