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科醫生

對於也門南部亞丁(Aden)的深切治療團隊而言,創傷只是故事的一部分。馬爾凱西(Silvia Marchesi)醫生寫下這篇博客,記錄了關於一支致力在衝突之中拯救生命的團隊。

 

「你是第一次來嗎?」


我點點頭,在飛機上,坐我旁邊座位的先生對著我笑了。也門並不是我跟隨無國界醫生獲派的第一個任務,但這是我頭一回來中東,不確定自己應該期待些什麽。

索里亞醫生(Dr. Reynaldo Soria, Jr.)是一位麻醉科醫生,也是無國界醫生的資深救援人員。他最近自約旦6個月的救援任務歸來,現與摯愛的家人一起住在菲律賓。
 
無國界醫生在約旦離敘利亞邊境僅5公里、十分忙碌的拉姆塔醫院(Ar Ramtha hospital),運作一個緊急外科部門。無國界醫生在此治療的病人通常情況非常危急,亦不時會診治敘利亞戰爭傷者。這場戰爭很快就要邁入第六年。
© Ethan LEE
去年11月,無國界醫生告知我將被派往敘利亞工作,當時的我曾聽聞敘利亞局勢不穩的情況,但可能初生之犢不怕虎,我心中的激動蓋過了擔憂。
 
廢棄學校改建的臨時醫院
然而,第一天我已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氛。
Photo source: Ethan LEE
來到敘利亞,開展工作的第一天,手術中忽然有同事停下手頭工作,傾聽片刻後問我︰「你聽到炮聲了嗎?」我這才知道剛剛有炮彈響過。其實戰前的敘利亞醫療水準相當不錯,但是經過兩年多的衝突,加上醫院成為攻擊/轟炸目標,許多設施已被毀壞殆盡,多數本國醫生也選擇離開高危險的工作環境避難,僅剩少數有志者為國人奉獻,造成醫護人員的缺口。我所在的項目就位於敘利亞西北部,靠近土耳其邊境。

三十五歲。對於很多女孩兒來說,已經叫我大叔了。不過承蒙計程車司機大哥們看得起,上次還有人問我是不是要去外島當兵...... 一個人的上海。一個人的夜晚。面對著兩個Mac的螢幕,我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二零零九年十一月二日的那個下午。 那是一個風光明媚的中午。在那總是下雨的馬西西(Masisi )(剛果民主共和國北基伍省 North Kivu, Democratic Republic of Congo),難得天晴,我的手機嗶嗶了兩聲,我收到巴基斯坦,阿Ling來的簡訊。

巴基斯坦與中國時差三小時,在異國他鄉,我過了一個不同尋常的中國年。 除夕凌晨:接連接生三名嬰兒 二月二日淩晨二時四十三分,我被一陣電話鈴聲喚醒,是比利時助産士安(Ann),說是有産婦子宮破裂出血,需緊急搶救。
華人參與任務和西方人最不同的就是,他們耶誕節要回家,華人過年要回家。 去年我本來是滿心期待要在前線裡面和同事一起過聖誕節的,但十一月底媽媽突然進了加護病房的消息從香港,布魯塞爾,和巴基斯坦三方面十萬火急撲天蓋地的傳到馬西西,經過三十四小時的旅程,我回到台灣家中。一個月又十天後,我居然又踏上往馬西西的旅途,而家人對於我能夠在母親病重時趕回台灣已經相當滿意,對於我不能在家裡過農曆年就相對能夠諒解。
在蒂默加拉工作了一個多月,已習慣了繁忙而緊張的生活。 每天早晨八點不到,我們就從駐地出發去醫院。按要求,我們要換穿當地的民族服裝,女同事還要蒙上頭巾和面紗,僅露出一雙眼睛。坐車也有要求,按當地的風俗習慣,男女不能混坐,必須男同事坐前排、女同事坐後排。 到醫院後,所有人員開晨會,會後分頭工作。在這邊,我們每天二十四小時待命,只要急診科、手術室、病房打電話過來,那怕半夜三更,也要立即上手術。
周六上午查完房,到急診室看病人,突然發現很多穿著警服的人。正在納悶,接到電話通知,剛剛發生了炸彈襲擊,有警察傷勢嚴重,正送往我們這裡,要求立即準備。 病人很快送到,四十五歲,是個體重超過二百斤的大塊頭,左上肢血肉模糊。病人脖子短、口小,還留著大鬍子,張口檢查只能看到軟腭,氣管插管有些困難。但沒有選擇,只能先給他靜脈滴注鎮靜劑,往咽喉做局部麻醉。幾經周折,終於插管成功。
普什圖族是巴基斯坦第二大民族,熱情好客。住在蒂默加拉的沙利瑪老媽媽一家,就是普什圖族家庭。沙利瑪有六個兒子、五個女兒,兒子成家後仍住在一起,他們又分別生下五至八個孩子,是一個三代同堂的大家庭。 蒂默加拉是山區,不少家庭選擇到中東一些産油國工作。沙利瑪的第三個兒子就在沙特一家旅行社工作,定期回家團聚。元旦過後不久,三兒子休假回家,沙利瑪家庭舉行大聚會,近五十人一起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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