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難民在南歐邊境溺斃 ─ Geo Barents持續一年的海上搜救行動

地中海中部的救援行動已開展一年，這次無國界醫生的搜救船Geo Barents拯救了3,138人，並在歐洲一個安全地點登岸前完成6,536次醫療諮詢。繼上周的救援慘況後，南歐邊境的悲慘現實並未改變──海上的攔截和拒絕施援政策變成常態，搜救系統亦被瓦解，有利強制遣返。這都令人們繼續受苦和喪命。

從2017年到2021年，至少有8,500人死亡或失蹤，95,000人被強制遣返回利比亞，而僅在2021年就有32,425人──是迄今為止被遣返人數最多的一年。這些代表着人命的數字令人髮指。在利比亞，獲救者往往遭到有辱尊嚴的對待，如勒索、酷刑、甚至是死亡。無國界醫生搜救代表吉爾（Juan Matias Gil）說：「歐洲國家未能提供足夠的積極搜救資源，並扶助利比亞海岸衛隊的能力，無疑是支持將人們強制遣返利比亞，而那裏被拘留和虐待是常態。無國界醫生之所以在地中海中部展開行動，全因歐洲各國領導的地中海積極搜救行動正可恥地逐步退場。」

難民、尋求庇護者及其他移民在利比亞所經歷的各種恐怖，不論是嘗試橫渡地中海中部之前，還是被強行遣返之後，都令人難以想像。獲我們團隊救起的人鼓起勇氣分享了他們的故事，而我們則將這些數以千計被困於大海與利比亞之間的男女和兒童所遭受的殘酷對待和暴力記錄下來。

一名來自尼日利亞的25歲男人說：「那些警員、海岸衛隊、軍隊從不關心我們……他們每個都毆打你，直至你昏厥倒下為止……那國家有許多嚴厲的懲罰…….為何歐盟會支持這些人？我說『上蒼，請幫助我』......若尼日利亞是安全的，我就不會在這片土地上......因此，當我準備第三次橫渡地中海時，我說『上蒼，我寧願葬身大海，也不願被送回利比亞的拘留中心。』我哭了，我真的哭了。所以這次我登上了另一艘小艇。」

無國界醫生在船上收集了倖存者的見證，而他們向我們分享的暴力事件不少於620宗，佔84%發生在利比亞，其中68%據報發生在獲救前的一年。許多暴力事件是在被利比亞海岸衛隊攔截後、關在拘留中心時發生的。倖存者指出，肇事者分別是拘留中心的警衛（34%）、利比亞海岸衛隊（15%）、非國家或軍事警員（11%）和走私者/販運者（10%）。我們的團隊還記錄了大量針對婦孺的暴力行為，其中29%是未成年人，最小的只有8歲，而18%的受害者是婦女。

駐Geo Barents的醫療隊長霍夫斯泰特（Stephanie Hofstetter） 解釋：「根據有關記錄，因暴力事件而普遍引致的健康影響包括鈍器創傷、燒傷、骨折、頭部創傷、與性暴力有關的傷害，以及心理健康失調。其他包括長期殘疾、懷孕、營養不良和長期疼痛。」

自2021年6月Geo Barents的搜救行動開展以來，我們不斷目睹海上對峙的情況，以及這僵局所造成的苦難。無國界醫生要求提供安全地點讓倖存者登岸，卻一直被馬耳他當局有計劃地漠視或拒絕，而向意大利當局提出的請求雖獲回應，卻越發被拖延。海上對峙不僅阻礙了救援組織迅速全面評估醫療和保護的需求，亦令倖存者繼續陷於痛苦之中。

這種奪命移民政策必需改變，亦有可能改變。歐洲已在烏克蘭危機中證明，可以採用更為人道的強迫移民政策。每個人的生命都應得到保障，不論其種族、性別、國籍、政治或宗教立場，也應給予那些為尋求安身之所而向歐洲敲門的人們平等待遇，尊重他們的權利和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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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國界醫生自2015年起，先後在八艘搜救船上（單獨或與其他非政府組織合作），在地中海中部展開搜救行動。時至今日，無國界醫生在地中海中部的搜救隊協助了超過85,000人。Geo Barents是目前無國界醫生租用的搜救船。

在2021年6月至2022年5月期間，該船出海11次，完成47次救援行動，救起3,138人，並撈起10位海上喪生的遇難者遺體。船上的無國界醫生團隊完成了6,536次基層醫療護理、性與生殖健康及心理健康的醫療諮詢。

獲救的倖存者中有34%是兒童，當中89%是無人陪伴和/或已經與家人失散。有265人報稱曾經遭受各種暴力、酷刑或虐待，其中63人說曾遭遇性暴力或其他基於性別的暴力。

我們的醫療和人道小組記錄了620宗針對獲救者或獲救者目睹的暴力事件，當中包括襲擊、酷刑、強迫失蹤、綁架、任意逮捕和拘留。事件多數是在利比亞發生，但亦經常在利比亞海岸警隊再三對移民進行攔截和強制遣返期間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