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

非洲有3萬平方公里的面積,幾乎相當於三個中國。這裡有海拔兩千多米的高原,有世界上最大的裂谷帶,也有世界上最大的沙漠。這裡也有許多幅員廣闊、人口過億的國家,比如我到過的剛果民主共和國和南蘇丹,都是巨大的國家。由於地面上的基礎設施相對落後,而最需要緊急醫療援助的地區往往是不是靠近邊境,就是自然環境惡劣,道路幾乎無法通行。
在南蘇丹行醫,特別是在遠離城市的邊境行醫,可以見到在發達地區難以見到的種種情況。在這裡的短短3個月時間,我有幸見識到了之前只在書本上學到過的許多疾病,比如狂犬病和破傷風。另外我剛到達項目點的時候,作為唯一的內科醫生,我還需要處理許多屬於我專業以外的情況,象兒科,婦產科,還有新生兒病。
Micky和Mini 今天是2012年9月13日,自從我去年辭職參與人道救援差不多滿1年時間,幾周前結束了為期3個月南蘇丹的項目,帶著滿身的疲憊回到家。幾個月時間體重減少5公斤,閉門不出休息了好幾天時間才稍微緩過勁來。 回到中國見到了朋友們,紛紛問起南蘇丹的見聞,我說︰「當時實在太忙,到底是沒有時間寫。」有一位朋友就正告我:「你還是寫一些東西吧,這樣也省得一遍遍地講同樣的事情。」
兩個多月的休息以後,我接到了新的南蘇丹任務任命,重新回到了非洲。 去年七月份進行的全民公決以百分九十九的壓倒多數令南蘇丹從蘇丹分離出來,這是世界上歷史最新的國家,也是一個經過了四十多年戰爭,百廢待興的國家。 幾十個小時的飛行,從中國出發,經過香港、多哈、埃塞俄比亞首都斯亞貝巴,終於來到了南蘇丹首都朱巴(Juba)。
剛剛結束了剛果的任務,現在的我再次踏上前往南蘇丹的旅程。
一位同事跟我說︰「你的能力有限,我們不是神。」 我的雙眼通紅了,因為我已經候命了多個晚上而無法入眠。它們愈來愈紅,還有點淚汪汪的。 是,我是知道的,但他就在我們的面前快將離逝。他雙眼反白,唾液從嘴角流出來。他的左腳被蛇咬了致命一傷後,傷口腫脹得異常大,相較他細小的身軀而言,好像快要爆裂般。蛇毒使他癱瘓,他的呼吸快將要停止。 我為他注射了止痛劑。 不,我們未能挽救這條生命──因為整個地區都沒有抗蛇毒血清。我們只能為他緩解痛楚。 這個三歲大孩子與體內的蛇毒搏鬥了四天後敗陣了。
回來香港已經五個多月,總是被不同的事務煩擾著我。幸好,也做了兩三次分享會,上了一次電視,做了一兩次訪問和一些幕捐呼籲,總算在香港也能為那裡的難民出一分力。跑完馬拉松,人又積極了一點,還很開心的有機會參與無國界醫生的另一些工作,希望我再能執筆整理在那裡寫下的日記。
很早就聽我的醫學導師這麼說過:「在抗生素使用不廣泛的地方,抗生素效果越好。」每次說到這裡,他就會舉他在西藏參加醫療隊的例子「在那裡使用最簡單的抗生素就能夠控制住最嚴重的感染,效果驚人,和我們這裡(上海)完全不一樣。」
現在看來疫情應該是逐漸趨於平靜,因為無論是基層醫療點的就診數,還是新入院的病例數相比我們剛到時大幅減少。而且手術病人數目和疑難病例也減少了許多。醫院門口曾經能夠坐滿五條長凳的候診病人漸漸減少到不滿兩條長凳;兩個星期前所有人總要忙到下午五點鐘才能夠處理完手中的事情,現在剛過中午病房裡就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了。全體隊伍除了外科醫生,昨天因為一個複雜的手術,外科醫生開刀結束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中間都沒有顧得上吃飯。
一般在緊急任務期間,隊伍會配備兩輛汽車和三輛摩托車,其中一輛汽車用於後勤,比如物資運輸和接送醫務人員,另一輛汽車則當作救護車,專門在駐地待命運送緊急的病人。 在布隆迪期間,後勤項目主管告訴我,他對近幾年來車輛事故的情況進行了統計,發現晚上六點以後,各種事故的發生率顯著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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