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地馬拉:移民指穿越此地是旅程中最艱巨挑戰之一

對穿越危地馬拉的移民來說,該國已成為充滿不安及不穩的路線。移民日益面對各種暴力和虐待,如勒索或威脅。無國界醫生在過去兩年已加強行動,以應對那些移民的身心理健康需要。

根據危地馬拉國家統計局的數字,相比2022年,該國於2023年在118個直轄市(佔全國總數的34.7%)錄得兇殺案數量增加。據觀察,兇殺案集中在該國中部及接壤洪都拉斯、薩爾瓦多(El Salvador)及墨西哥的直轄市。

近年,無國界醫生亦觀察到移民人口的變化,有更多母親、父親與育有孩童的家庭、青少年及老年人為尋找更好的未來而克服無數險阻。他們面對的危機包括虐待,任意拘留及非人道的經濟制裁,令他們喪失尊嚴及安定的生活。

2023年,組織在該國錄得超過2,000名暴力事件倖存者及超過3,500宗暴力及侵權事件。當中有274人主要因面對勒索、逼害及基於性別的暴力而離開其國家。

里卡多(Ricardo Torres),34歲;迪亞高(Diego Torres),23歲;布里塞諾(Joannaly Briseño),27歲;安古洛(Israel Angulo),22歲,來自委內瑞拉

34歲的里卡多(Ricardo Torres);23歲的迪亞高(Diego Torres);27歲的布里塞諾(Joannaly Briseño;22歲的安古洛(Israel Angulo),來自委內瑞拉。© Fernando Alvarado/MSF

「自我們在叢林中踏上旅程以來,我們曾被打劫並面對很多困難。自進入巴拿馬開始,我們便要掙扎求存,而當我們抵達危地馬拉時,情況依舊一樣。整個旅程令我們筋疲力盡,雙腿腫了並伴隨著不適,燒傷和水泡。我們亦曾面臨過致死的危險 — 路上不時發生兇殺和強暴。雖然我們沿途獲得幫助,但仍睡在戶外,感覺長夜漫漫。我們會嘗試結識新朋友和說些笑話以得到些快樂。」

「我們呼籲危地馬拉人待我們友善一點,大家都生而為人,每個人都應是平等。」


佩尼亞(Beiker Peña),8歲,來自委內瑞拉

8歲的佩尼亞(Beiker Peña),來自委內瑞拉。© Fernando Alvarado/MSF

「我今年8歲,我的夢想是出人頭地。我現就讀三年級,並想成為一個在美國工作的建築工人。在叢林中的旅程真的很很糟,沿路看到很多河流與蛇,晚上聽到人的慘叫聲, 我們在叢林中度過了足足5天。這裏我有一些朋友,我們喜歡一起玩。我也希望我的妹妹能成為了不起的人,當我們長大後可以幫助媽媽。」


阿科斯塔(Ennys Acosta),23歲,來自委內瑞拉

23歲的阿科斯塔(Ennys Acosta),來自委內瑞拉。© Fernando Alvarado/MSF

「我於3月25日離開我的國家,因當時身處危機之中。那並不是一段輕鬆的路程,但依靠上天的幫助一切都變得可行。我從哥倫比亞的內科克利(Necoclí)出發,隔天成功進入叢林。當天正下著雨,我們需要在山中露營而同時面對河流氾濫及任何動物襲擊的風險,真是一點也不容易。我與父親、母親、兩個孩子和我們的寵物同行,我們一同爭取更好的生活。」


馬卡諾(Elián Marcano),32歲,來自委內瑞拉

32歲的馬卡諾(Elián Marcano),來自委內瑞拉。© Fernando Alvarado/MSF

「我們與家人一起離開,沿途我們出現一些健康問題,如嘔吐、腹瀉和腿部腫脹待。事實上,離開一個國家再到另一個國家很難,一切都發生得很快。現時,我們進入了危地馬拉,我想繼續前往墨西哥。 我的夢想是進入美國,讓我的女兒上學、工作置業和幫助我們整個家庭。我希望路上的人們對我們這些移民更加友善。」


雷耶斯(Reyes),55歲,來自尼瓜拉瓜

55歲的雷耶斯(Reyes),來自尼瓜拉瓜。© Fernando Alvarado/MSF

「我因尼瓜拉瓜的局勢而離開家園。我是一個畫家和園丁,我沒有家庭,亦從未結婚。我為了工作賺錢而曾在埃斯基普拉斯(Esquipulas)待了兩個月。我有視障問題,需要佩戴眼鏡才能閱讀。即使我有技能,但我的年齡亦阻礙我尋找工作。
我的夢想是找到工作及令自己生活更好。如果我可以聯繫媽媽的話,我想告訴她我平安無事。」


阿吉雷(Victoria Aguirre),35歲,來自厄瓜多爾

35歲的阿吉雷(Victoria Aguirre),來自厄瓜多爾。© Fernando Alvarado/MSF

「我們的的旅途很艱險,達連隘口(Darién Gap)並不是一段道路,而是一個叢林,但幸好我們成功在三天內離開了。穿越中美洲時曾遇上勒索,但我們亦曾遇上願意幫助我們的人。我們的身體開始不適,但我們已獲得醫療護理。」


奧爾多涅斯(Iris Ordoñez),健康推廣員

奧爾多涅斯(Iris Ordoñez),健康推廣員。© Fernando Alvarado/MSF

「我很高興能幫助移民,因他們面對許多健康和個人衞生的挑戰,這亦是我提供有關無國界醫生服務資訊的原因。有一天,一名男士告訴我他的老婆和孩子在路上遭遇暴力,他向我傾訴自己無能為力的無助感。我經常想著這些虐待,強暴和盜竊的行為,而這些事件在危地馬拉經常發生。當我看到人們離開其國家、家庭、原來生活時,我亦感同身受。我衷心希望他們沿途的情況能得到改善。」


洛佩斯(Carmen López)醫生
洛佩斯(Carmen López)醫生。© Fernando Alvarado/MSF

「2022年,我開始與無國界醫生合作,參與在危地馬拉-墨西哥邊境開展的移民項目。我那時才了解到那些移民在前往美國的旅程中所經歷的危機。我每天從我支援的人們口中聽到很多故事,全部都關於他們在路上,甚至在決定移民前所遭受的無盡困難、危險、不適、限制、惡劣天氣、意外、悲劇、威脅、搶劫、勒索、欺騙和不同程度的暴力。

然而,我必須承認,有一件事深深打動了我:即使面對所有的逆境、飢餓、痛苦、疲憊、恐懼和生存本能,許多人仍團結一致,盡力幫助有需要的人。

我希望每個人都了解這些家庭為何流徙。我們必須對移民群體表示理解、支持和尊重。我希望各國政府、公民社會和非政府組織能夠參與並合作,以更好地應對該地區的移民危機。而我們要記住,每個人都值得被尊重、擁有基本且不可被剝奪的權利,例如生命權和健康權。當一個人僅僅因為為了自己和所愛的人尋求更好生活而陷入危險,未能獲體面的住所、飲用水、衞生設施、食物、醫療和心理健康護理,或是沒有得到免受襲擊、搶劫和威脅的保護,這些權利就被侵犯了。」


阿拉納(Emelin Arana),社工

阿拉納(Emelin Arana),社工。© Fernando Alvarado/MSF

「參與支援移民的工作可喚醒你富人性的一面,因你必須保護最脆弱的人,而其權利和作為人的尊嚴已被侵犯。我們團隊很清楚一件事:我們在這裏各司其職,為人們提供尊嚴。對於在面臨不安全、飢餓和缺乏保護等挑戰時,兒童與成人的脆弱令我震驚。」


每天,數以千計的民眾為尋求安穩而逃離其國家,但他們卻在途中面對更多的暴力和濫權,這是一個需要全球一同應對的危機。無國界醫生促使各過境國政府及當局設立終止移民路線沿線暴力和虐待行為的機制,保障移民的權益,並特別關注佔移民人數很大部分的婦孺。必須確保所有移民可獲人道援助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