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

今天是利比里亞國慶日,當地人又叫今日「清潔日」。有點像我們的清明節,人們都去為親人掃墓。 今天也是我在蒙羅維亞感覺糟透的一天。如果你還記得,我在三周前從Benson醫院接收了一個膀胱破裂、陰道和輸尿管撕裂的女病人。我們已經成功為她的做了修補術,她的孩子更意外地活著生了出來。她在醫院康復,拔除導尿管和輸尿管修復支架後,上周六出院了。但為了防止任何意料之外的情況,導致她出現尿儲留,我們打算將恥骨上的導管再保留一星期,我們也教導了她如何看護導管。
與其他非洲國家首都同樣備受霍亂威脅 在疫區,人們唯一可找到飲用水的方法就是從商販處購買。那裏沒有排污系统,連公共廁所也非常缺乏。這種情況在博阿維斯塔也不例外,許多在安哥拉首都羅安達的貧民窟居住的人也活在類似的環境,而疫症也很容易爆發至其他地方,特別是當大雨來臨時。 無國界醫生又再一次應付霍亂爆發,而這疫情亦再一次發生在非洲國家其中一個首都。 在少於一年內,利比里亞首都蒙羅維亞、幾內亞首都科納克里、幾內亞比紹首都比紹、毛利塔尼亞首都努瓦迪布、布基納法索首都瓦加杜古、贊比亞首都盧薩卡及現時安哥拉的首都羅安達都要面對霍亂爆發的問題。 這是羅安達超過十年內的第一次霍亂爆發。...
星期一又再次很忙。當我正在為一個燒傷的小女孩換包紮時,我們的項目統籌走到手術室,告訴我們急症室剛接收了一個臍帶脫垂出陰道的孕婦。她問我們在這兒是否可以處理,否則我們要將她轉到Benson醫院。 我馬上走到急症室,發現那位孕婦已經要生產了。臍帶在陰道外懸垂,但胎兒的心跳仍然很好。我們不能等待了,也不可能把她轉院。 我打電話叫人準備緊急的剖腹產子手術,而手術立刻就要進行。從孕婦到達急症室到嬰兒出生,全程不出十分鐘。母子平安。我之後再花了半小時左右,為手術結尾,縫合皮膚。
今日很沮喪,我們失去了兩名病人。那名在星期五被我們送到Benson醫院的燒傷孕婦,當晚去世了,肚內嬰兒也證實死產。轉院後,媽媽的血壓一直很低,幾小時後就不治了。我記得她的血壓在前一晚就降低了,當時我們全都忙於兩個剖腹手術,我只叫醫院員工為她補充液體。胎兒死亡也可能由低血壓引致,但突如其來的低血壓卻原因不明。她有低燒。轉院前,我們曾經為她更換包紮敷料,傷口很乾淨,看上去沒有受到感染。傷口換藥時,我們只用克他命為她作短暫麻醉。我們每天都有監測胎兒,知道它一直都很活躍。
我與一位來自澳洲的營養治療護士,終於在今日到達烏韋勒。 烏韋勒是平原上的一個城鎮。由飛機向下望,只見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有一些細小茅舍。烏韋勒醫院在機場對面,至於無國界醫生的營地,則距離市集一公里,我們要乘坐無國界醫生的車輛前往。營地內有七至八個帳篷,住了二十名救援隊成員,這是我參與的所有救援任務中,第一次需要住在帳幕,而我要與其他七名隊員同住一帳幕。在日間,帳幕內非常炎熱,甚至不能在入面逗留超過五分鐘,但在晚上,我冷得要蓋上毛毯。
我還沉浸在昨天手術的興奮中,但今晨宿舍卻發生了另一件更為刺激而可怕的事。 當所有人吃過早餐,準備回醫院工作時,醫生約翰衝進來,問我們誰拿了他的照相機和手機。他說他不只丟了這些東西,還有長褲和其他財物也不見了。麻醉師伊恩立刻回應說,他今晨醒來也發現丟了長褲。他走回房間,發現自己的相機與手機也一併失蹤了。相信昨晚有人闖進我們的宿舍。後來,我們在外面一個細小的洗衣茅屋內,發現了他們的長褲和約翰的個人衛生用品。當然,所有值錢的物品都已經不翼而飛。
今天對我來說是一個大日子。我在昨天凌晨二時半被召回醫院,為一個患有傷寒性腹膜炎的男孩做手術,一直至今日凌晨一時,協助約翰做了兩個剖腹術後才返回宿舍,連續工作了差不多二十小時,中間僅有一個短暫的午飯稍休一下。然而,我的心情實在很興奮,不得不馬上寫日記,與你們分享我的喜悅。 我為一個十個月大,患有肛門閉鎖及直腸陰道瘺的女嬰,做了一個PSARP(後向矢狀肛門直腸成形術,是肛門閉鎖的外科重建手術)。她的母親於大約兩星期前,從利比里亞北部的一個叫洛法的地方把她帶來醫院,全程花了超過十二小時。
今天星期日,不是我值班。然而,當約翰在巡視病房時,我仍然在醫院做了三個手術。 我們一到醫院就接到一個非常壞的消息。那個被蛇咬傷的年輕人昨晚突然死了。我們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昨天早晨我們還為他換了藥,傷口看起來很好。雖然他的血壓在手術後有點低,但在補充液體後,他反應很好並在下午被送回病房。昨晚我離開醫院前,最後一次見他時,他正和家人吃飯及談笑。他真的死的很突然。他可能死於蛇咬後的毒血症,但毒血症應該是被咬後立刻發生,而並非五天之後。
今天是星期六。我輪值,不太忙。在急症室看完幾個小病就回來了。 昨天早上,當我巡視那個患子宮破裂的女病人時,問她是否想見一見她在Benson醫院的寶寶。她很害怕帶著導尿管回家,但很想見一見孩子。我問護士是否可以安排送她回家看一看,但我不知道他們以前是否有這樣做過。護士都很雀躍地安排她見當地的社工。我很高興發現,原來他們也意識到建立母子關係的重要。 今早我再問那位母親,她的寶寶怎麼樣了。她說他是一個男孩,但還未決定叫甚麼名字。每個人都說他應該叫保羅──那是我在利比里亞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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