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救援人員

經過總共四日的機程和車程,我到達非洲的贊比亞,負責一個非緊急救援的愛滋病項目 。由生活到工作,每一樣都是新事物。起初我真的很迷網,不知自己的方向。我學習如何管理藥房和貨倉,例如︰如何保持溫度和防止潮濕、如何監測害蟲、如何防止貨物過期、如何處理每日的資料、如何每月親身計算整個藥房和貨倉內各項物品的真實數量、如何處理三百盒由歐洲運來和本地購買的藥物或其它所須的物品、如何安排貨物上架… …等等。
有兩年工作經驗後,我就申請成為無國界醫生的海外志願人員。為了可以隨時出發到海外成為志願人員,我決定做臨時工去等待。 猶疑 等待的時間不短。近幾年常常不在父母身邊的我,當我發覺父母老了很多,改變了我以往堅持的決心。事實上,我曾經幾次想放棄我的理想,但是我又不甘心就此放棄多年追尋的理想,心裏充滿矛盾的感覺。
我的理想「無國界醫生」 我曾經聽過一個成功者至少用十年的時間才會成功。沒想到十多年前,我想成為無國界醫生的海外志願人員,十多年後我才有能力把握一個可以實現理想的機會。雖然我不是一個傑出華人、不是一個優才生,亦不是一個偉人,但是我希望與想參與「無國界醫生」、曾經想參與和未曾想過的人分享我與「無國界醫生」 的小小經驗和感受。
無知和缺乏教育有時會造成悲劇。例如,孕婦花上超過兩天時間分娩,而誕下死胎、或巫醫為左手肘脫臼的女孩治療,卻使她失去手掌和前擘。
星期五早上,手術室還算清閒,但當我們準備去吃午飯的時候,有一位孕婦生產時大量出血。我們立即放下午餐,為她進行剖腹生產手術,結果發現她的胎盤也是移了位,覆蓋住了大部分子宮頸口,於是我不得不剪開胎盤,讓孩子出來。幸運地,孩子一出來就聲哭叫。不過手術還沒有完結,還有一位孿生兄弟等待出生。最後,母子三人都平安。若沒有我們的項目在這裡,今天就會同一時間失去三條生命!所以我們來到這裡,改善情況! 星期六早上四時三十分,手術室的全體成員又回到了醫院,急救一名子宮破裂的孕婦,她的情況十分危急。
今天我們醫院來了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她的左手和前臂都生了壞疽。她兩個月前曾經摔倒,左前臂骨折。家人帶她到當地一位治療師看病,結果手上卻長出了壞疽。一個月前,她來到我們醫院接受了一些治療。我們甚至建議她將手指截除,但是她的家人當時拒絕了。 家人繼續帶她去看那位當地治療師,將她的骨頭再打碎以便重組,更將熱水倒到她的前臂。所以今天她到來時,壞疽已經生到前臂的中間,整個前臂的皮膚都有燙傷。我們唯有替她進行手肘以下的截肢,在出現嚴重感染前挽救她的生命。
當你需要全年無休地工作時,人人都希望能在周末稍稍休息一下,但現實往往事與願違。一個星期六的下午,我先為一位孕婦進行剖腹生產,因為她曾接受兩次剖腹生產,這次若自然生產,其子宮會很容易破裂。這位母親的剖腹生產過程順利,但另一位母親卻因難產遭受了很大痛苦,最後不但產下死嬰,情況更為棘手的是,她的陰道壁也被完全撕扯到直腸。若不及時修補,會導致連接直腸和陰道的瘻管病。我盡了最大努力去修補她撕裂的陰道壁,希望她能恢複健康,一切平安。
前往蘇丹一點也不容易,特別是當你在兩日前才收到通知要前往當地就更困難。從肯尼亞內羅畢飛往南蘇丹朱巴(Juba)前,需要先申請前往南蘇丹的特別許可,需要花上四天時間,到了朱巴後還要多等兩個晚上。最後,我還要乘坐無國界醫生的飛機前往今次任務的工作地點──烏韋勒(Aweil)。這架飛機被安排於公投前飛往當地候命,以應對該區可能出現的衝突。
在皮博爾(Pibor)渡過了頗平靜的一個多星期,忙碌的日子便來臨了。是否我「黑仔」呢?住院部「收爆」,病房有人滿之患,我們甚至要商討後備計劃,若情況持續,需要增加病床,便要搭建臨時帳篷;幸好,這星期收症的情況暫時放緩。 忙碌,不是最辛苦;最難耐的,是只得你一個人在忙。 因為長年內戰,缺乏教育設施,絕大部分蘇丹人的教育程度很底,懂說英文的已經很難得 (有些部門的員工只曉說簡單英語,不懂寫)。
二零一零年十二月初,還身在英國利物浦,修讀熱帶醫學課程臨近尾聲之時,收到無國界醫生的電郵,給予我第一次任務的邀請──南蘇丹的皮博爾(Pibor)。由二零零九年八月向無國界醫生遞交申請表,第二年到菲律賓面試,跟著辭職到英國讀書;不知怎的,走到這一步,「臨門一腳」竟然有戰戰兢兢之感,從英國回到香港休息卻坐立不安,晚上睡得不穩。我想,終歸是人,無論怎樣一鼓作氣,要獨自一人在荒涼的異地一段時間,恐懼,是自然不過的事;不能迴避,只得面對。終於,在一月二日起行了。 我首先飛往布魯塞爾總部作簡介,才往蘇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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