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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就聽我的醫學導師這麼說過:「在抗生素使用不廣泛的地方,抗生素效果越好。」每次說到這裡,他就會舉他在西藏參加醫療隊的例子「在那裡使用最簡單的抗生素就能夠控制住最嚴重的感染,效果驚人,和我們這裡(上海)完全不一樣。」
現在看來疫情應該是逐漸趨於平靜,因為無論是基層醫療點的就診數,還是新入院的病例數相比我們剛到時大幅減少。而且手術病人數目和疑難病例也減少了許多。醫院門口曾經能夠坐滿五條長凳的候診病人漸漸減少到不滿兩條長凳;兩個星期前所有人總要忙到下午五點鐘才能夠處理完手中的事情,現在剛過中午病房裡就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了。全體隊伍除了外科醫生,昨天因為一個複雜的手術,外科醫生開刀結束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中間都沒有顧得上吃飯。
一般在緊急任務期間,隊伍會配備兩輛汽車和三輛摩托車,其中一輛汽車用於後勤,比如物資運輸和接送醫務人員,另一輛汽車則當作救護車,專門在駐地待命運送緊急的病人。 在布隆迪期間,後勤項目主管告訴我,他對近幾年來車輛事故的情況進行了統計,發現晚上六點以後,各種事故的發生率顯著上升。
終於又到了周日,不過在這裡周日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只是一個與其他時間一樣的工作日罷了,只有下午才能夠稍稍休息一會。 今天的日程照例是早起,吃早飯,查房。早上收了一個新病人,開出了幾個出院,同時為外科醫生完成兩個病人的手術前準備。等到一切結束已經是午飯的時間了,下午總算到了休息的時候,我一邊吃飯一邊想。 吃晚飯突然睡意襲來,我回到房間開始午睡,沒想到不到兩點的時候就被病房裡護士的電話驚醒。原來是又從基層醫療點轉診來了兩個新病人,沒辦法,起床匆匆趕往醫院。
今天清晨一點鐘的時候,估計是被殺蟲劑熏得暈頭轉向,一隻巨大的蟑螂鑽進了我的蚊帳,當蟑螂從我的腿上爬過去的時候,我幾乎緊張地直接從床上彈起來。一時間睡意全無,找到眼鏡打著手電筒開始滅蟑螂,估計這個可惡的東西吸多了蚊帳散發出的藥物,呆頭呆腦的,很快這場戰鬥就以我的勝利告終。只是這麼折騰一下,但是再也睡不著了,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多小時才再次昏昏睡去。
老太太還是沒有能夠挺過去,今天早上回到病房,被告知病人已經在昨天晚上去世。雖然這件事情在預料之中,但是真的發生的時候還是難以釋懷。 另一方面,最近幾天來新的病例數目有了明顯的下降,比如今天全天只有三例新病人,同時需要接受手術的重症病人數目也有了顯著的下降。病房裡這幾天陸陸續續有人出院,因此兩個病房中的總住院人數逐漸下降到四十個人左右。
今天是農曆初一,不過這裡並沒有多少節日的氣氛。主要是因為天氣實在太過炎熱,熱帶的陽光非常強,似乎可以穿透衣服的阻隔直達皮膚深處。我每次沖完澡只能輕鬆不到半個小時,之後汗水立刻浸透衣服,整個人恢復到洗澡前的狀態。 因為天氣太熱,沒有什麼胃口,總是昏昏欲睡,最大的希望是躲在陰涼的地方什麼事情也不用做。
出發之前,駐首都的行政人員就告訴我,在剛果民主共和國的緊急項目組,許多工作人員算上調休、補休和年休假,有時候會超過八十天,根本不可能拋下工作前去渡假,因此我要做好超負荷長時間工作的準備。 今天是星期天,不過在緊急救援小組是沒有休息日的概念的。一周七天照常工作,因為疫情不會因為休息日而停止擴散。另外病房裡還有穿孔的病人,前一天經過抗生素治療應該情況會變得相對穩定,等到準備好同血型的血製品,便可以進行手術修補腸道。
今天是值得慶祝的,我重回病房的日子。從去年八月份開始,我離開了內科病房,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包括醫生訓練和住院醫生培訓,我作為一個內科醫生,其實並沒有什麼機會去手術室。日常工作便是查房,開醫囑,出急診,當然還有書寫各種醫學文書,等到年資升高以後便會去坐專家門診。離開病房如同一位戰士離開了戰場,沒有想到大半年以後,我重新回到了病房,只是物似人非,在剛果民主共和國的一個內陸城市,與一群來自世界各地的工作者,重新回到了病房——一個內科醫生與疾病作戰的疆場。
Wow是我對無國界醫生在萊城(Lae)開辦的家庭支援中心的印象。司機花了四十五分鐘由機場載我到中心,一位同事在中心接待我,她來自巴西,是一位和藹可親的國際人員,負責監督中心的心理社交支援服務,她帶我在中心走了一圈。我們與當地衛生部在安姬娜紀念醫院(Angau Memorial Hospital)後的一座獨立的私人建築物開辦家庭支援中心,處理家居暴力(伴侶間)、性暴力和虐兒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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