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

我工作的地方幾乎位於赤道上,強烈的日照和充沛的雨水使這裡能夠看到土壤的地方都長滿了各種植物,即使是在高大的樹幹上也長出了茂盛的地衣、苔蘚和蕨類植物。千萬年以來各種植物層層疊疊,形成了極為肥沃的土壤。我們在路邊挖開的地基上可以看到鬆軟的黑土足足有兩三米厚。這裡的作物從來不需要施肥或者除草,大片大片的玉米地或者芋艿地裡雜草叢生,從來看不到人照料,卻全都長得異常高大,不僅枝葉繁茂,而且籽粒飽滿。
八月十二日,星期五,這是美好的一天。 昨晚我吃了感冒藥,很早睡了。但今朝起身仍很累,很想睡,很想星期六日都放假(但是星期六日都要工作!) 清晨五時半起床上班,今早致電了回家,一聽到家人的聲音便忍不住流下淚來,但只說了幾句,車子便駛離了可以打電話的範圍。今天我坐在車的後輪位置,一小時的車程,感覺就像九級大地震一樣,震到我心肝脾肺臀都掉了出來!
昨天晚上,在醫院工作的一位比利時助產士告訴我前些天送到醫院的早產兒沒有能夠挺過去,但是那位腹痛的婦女接受了剖腹手術,結果發現是一對雙胞胎,其中一個孩子需要在新生兒病房居住一段時間,但基本沒有大礙,母親和另一個孩子現在一切正常。這就是生活,又不幸也有驚喜。 今天按照計畫流動醫療隊將前往項目點L,是目前為止流動醫療隊所到達的最遠地區,有將近五小時的車程。一大清早,包括我在內的兩位醫生、一位護士和一位健康推廣員帶著醫療設備分乘兩輛車出發。
今天早上按照日程安排,我的前任意大利藉醫生和我一道去二十多公里外的一個醫療點做必要的任務交接。 這是無國界醫生運作的醫院附近的一個醫療點K,目前由國際紅十字會對這個醫療點進行物資和技術方面支持。我們和他們有很好的合作,如果發生疫情、車禍或衝突造成大量傷患湧入醫院的情況,他們會按照預案把病人轉送到無國界醫生醫院。在平時,每周有一班無國界醫生的汽車從醫院出發,一方面將已經痊癒的患者及陪伴家屬送回家,一方面將途經的幾個醫療點中的危重病人或是疑難病人送到醫院。
從另一個國度回到家已超過一星期了,不消幾天我已完全習慣香港的生活,像已把在難民營工作時的感覺忘掉了,一切回復正常。 (呵呵!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已把野人般的外貌變回一個正常都市人的模樣。)
在熱帶地區,瘧疾是很常見的疾病。古人缺乏醫學知識,認為瘧疾是由某種對人有害的氣體引起的,因此瘧疾的英文名為malaria(mal 不好的,aria 氣體)。中醫認為瘧疾是由疫氣引起的,而疫氣與衛氣的相互衝突,此消彼長,導致了瘧疾特徵性間歇性發熱的症狀。
無國界醫生的入職要求需要流利的英語或者法語,但是事實上,幾乎所有人都能夠熟練運用好幾種語言。因為無國界醫生的任務絕大多數都在發展中國家開展,如果工作人員能直接與當地居民和政府機構工作人員交流,這能在相當大的程度上提高任務執行的效率。如果應徵者同時掌握英語和法語,或者還會阿拉伯語或者西班牙語,那麼將大大增加被錄取的幾率。
旅行者的聖經《孤獨星球》中,對剛果民主共和國是這麼描述的:「與其說是一個完整的國家,不如說是一個地理概念。剛果民主共和國是一口沸騰的大鍋,有著覆蓋了成片雨林的狂野草原,其間點綴著浩瀚的江河和吞雲吐霧的火山。由於金沙薩中央政府造成的近乎無法控制的局勢,只有最勇敢的旅行者才敢於探索這個國家。」 經過將近十個小時的飛行,我順利來到了剛果民主共和國的首都金沙薩。
這幾天在布魯塞爾接受任務簡報,中間有機會去了一趟無國界醫生的物資供應中心(MSF Supply),從另一個角度對無國界醫生有了更多的瞭解。
儘管在歐洲生活工作過一段時間,但是這是我第一次來到具有「歐洲的心臟」之稱的布魯塞爾。布魯塞爾是我前往目的地剛果前的最後一站,在這裡我需要接受一系列的任務簡報,簽署合同、保險等,在出發前做好最後的準備。布魯塞爾是無國界醫生的五個行動中心之一,也是其中較大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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