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實錄

在分流站的案頭上,放有一本分流記錄册,記載了所有求診者的資料,包括姓名、性別和年齡等等,當中最重要化驗結果的一欄會先留空,待結果公佈後,才會把它填上。 記得有一天,外展同事為我帶來了六個病人,分別是一個成人和五個小孩,最小的只有四歲,坐在姐姐的大腿上,口中還含着糖果,還未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情。他們都是來自同一個家庭,因家裡有人懷疑感染伊波拉病毒而死,而他們跟死者同住,更於喪禮時曾接觸過遺體,所以受感染的機會非常高。我逐一把他們的資料記下來,當去到化驗報告一欄時,頓了一下,心中只希望,...
在伊波拉治療中心內,醫療團隊主要在分流站、疑似個案區和確診個案區內工作。我因有急症分流的經驗,所以順理成章地被調派到分流站。分流站是整個治療中心的最前缐,主要工作就像查案一樣,在眾多的求診者當中分辨出誰是疑似個案,好使能給予即時的隔離及檢查,更斷絕其他人受其感染的可能性。 我的團隊會藉著求診者的病況,生命表徵以及由求診者或其家屬所提供的接觸史、居住地、住院紀錄及職業等資料,去判斷求診者受感染的風險,以及有否需要接收入疑似個案區內作抽血化驗。 分流的難處,就是經常要處理一些似是而非的個案。...
朋友問:「今次是甚麼項目?」 我答:「伊波拉。」 朋友再問:「甚麼?伊波拉?!你說笑吧!」 我再答:「沒有說笑,是西非利比里亞的伊波拉項目。」 接著,大家就會靜默了數秒........ 朋友打破了沈默的道:「死亡率最高可達九成,你可要多加小心。」 我答:「我會。」 以上的情景,在我出發到利比里亞前經常發生。我很感謝所有關心我的朋友。 其實,早在三月底,當我仍在巴基斯坦執行任務時,已有留意幾內亞境內伊波拉疫情的發展。到了六、七月,疫症已一發不可收拾,鄰近的利比里亞及塞拉利昂亦被波及。...
2013年11月28日,航機在寒冷的秋夜降落到頓涅茨克(Donetsk)國際機場。從伊斯坦布爾上機到來的人當中,我顯得很奇怪,他們說的語言對我而言十分陌生,後來證明了語言不通為我的工作造成了一些阻礙。頓涅茨克被稱為「玫瑰之都」,是烏克蘭的工業城市,於1869年由威爾士商創立。城市位於頓涅茨克州中央,卡利米鳥斯河,也是專業球會頓涅茨克礦工(Shakthtar Donetsk)的主場。 曾經到過非洲和中東參與人道救援工作,這裡的項目對於世人而言應該是聞所未聞。...
從小就喜歡中秋節,所以早已預備了月餅、蠟燭、還有可愛的兔子燈籠,準備跟同事應一應節。我的同事來自歐洲丶北美洲和非洲,大都不太認識中國的傳統節日,我也可籍此機會弘揚一下中國文化。當聊到中秋節有句說話叫作人月兩團圓的時候,大家都有些感慨。對,我們都是一班離開自己熟悉家園,離開家人,去到一個陌生的國度作前線救援的人。在救援過程中,結果很多時都未能盡如人意。當遇上沮喪氣餒的時候,人在外地,說不想家的溫暖,是騙人的吧!我還記得當同事和他兩個女兒作視像對話時,他那嘴角所含的笑意。 有時會想,...